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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沼澤拿了一百題的題目,看看這個暑假能不能寫完w

因為是拿來練筆尖的加上寫好玩的,所以字數不是炸多就是集中在這篇更新

當然我不知道我自己什麼時候會爆字數(靠)

描寫的人物不一定,有時候可能是自家的孩子,有時候可能是不知道怎麼來的同人w

這篇大概整個暑假都會至頂,有要特別點題的也是集中在這邊點,或是要在旁邊的話語盒子留言也可以YO★

那麼以下開始☆

 

8/2追記

字數爆了所以從Part.2再開囉XD

 

001.靈犀

妲雅不常說話,但是總是能在某些時候說出對的話。

特洛什爾為自己那不知道該算不算準的預知夢煩惱的時候,她總是搶在事情發生之前宰掉會傷害他們的一切可能。
「沒有什麼好擔心的,大家都還在。」金色眼瞳的主人如是說。

阿布都想起自己那來不及長大成為部落勇士的兄長的時候,她就會拿著兩打小麥酒爬上奧格瑪軍官宿舍的屋頂上。
「可是你成為勇士了,他會很高興。」眼睛顏色跟小麥酒一樣金黃。

納西瑟斯的焦慮開始讓十公尺內的空氣無預警升溫的時候,她會轉過身來輕輕拉拉大法師那件艷紅色魔導師長袍。
「不會有事的,一下子就會結束了。」那樣的金色飽含著力量與平靜。

帝佛德近乎漠然地看著地上的小丘與自己手上發光的聖書,她開口唱著她跟被遺忘者牧師都再熟悉不過的送葬歌。
「他們帶著榮耀到了另一邊,我們帶著他們的榮耀繼續走下去。」金瞳一如以往地堅毅。

「嗯?我那時候剛好想那樣做而已啊。」晃著雪色長髮的女戰士說,兩隻金眼帶著一點呆愣。
隊上的各位互相看了看,一個微笑,隊長一臉不知所以然。
「沒什麼,只是覺得有妳在真是太好了。」隊員們笑得燦爛。 

end

不知道是細膩還是遲鈍的妲雅,跟被神秘心有靈犀串起來的血傲軍團第一小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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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實驗品

夜已深,月已升,漫天星子遍佈。
只是那樣美麗的夜空,在這不見天日的實驗室裡是無緣看到的。
他的手服貼在巨大的強化玻璃試管壁上,看著那個東西。
那東西輕輕地飄浮在水藍色光芒的培養液中,明明是確確實實存在於眼前的東西,為什麼看起來會如此虛無空靈呢?
是因為長相嗎?他看著那東西。
金色的自然捲髮在培養液中緩緩晃動,反射著溶液的淡藍光芒,而同樣顏色的眼睫正不時輕輕顫動著,微張的小口像是喃喃自語又像是夢囈那樣動作著。
難道她已經會作夢了?明明都還沒有給她任何外界的資訊跟資料不是嗎?那樣怎麼會能夠做夢呢?何況她根本是一個無中生有的東西啊。
無法理解,完全無法理解,明明是自己一手創造的東西,但是完全無法理解。
他看起來有些挫折地坐到滿是文件的地板上,反正這研究室裡頭現在這時間也只剩下他,也就任由自己把檔案散在地板上,一張一張的,好比他現在的思緒一樣散亂。
大概知道為什麼有人明知道傷肺還是會想抽菸了……他抓抓自己的頭,拿起那杯早就冷掉的咖啡,卻一點想要喝的慾望都沒有。
勉強喝了一口,苦中帶酸的,不好喝但是可以弄醒人的味道在嘴裡擴散開來。

說到底,其實也就只是個實驗品,想太多是不必要的,況且現在還沒確定這東西到底能不能真的成功,那種莫名奇妙的問題不該在這種時候干擾工作。
像是要說服自己,他對自己點點頭,手扶著培養槽要起身的同時,卻聽見自己另一種聲音。

實驗的到底是這個東西還是你自己的人生?

……居然無法反駁啊,這樣的人生。
像是不斷在實驗自己究竟可以爬到什麼樣的地位,像是在實驗自己到底能做到什麼程度。
我居然無法反駁啊。他自嘲地看著那倒影。

「咕嘟……」泡泡相互推擠的聲音,在巨大試管裡的東西動了動。
長長的睫毛隨著眼簾眨啊眨的,底下那對血紅與海藍的雙瞳帶著螢藍色的光點,晃動著閃動著。
雖然有點模糊有點迷茫,但是他確定,那東西的視線慢慢地飄到他的身上。
那東西依然在試管裡漂浮著,視線也隨之飄移著,可是都是在看著他。

然後那東西,笑了。

像是做著好夢的孩子那樣微微笑著,兩隻不同顏色眼睛有著同樣的喜悅情感。
像是剛睡醒的孩子起來要撒嬌一樣,兩隻小手往前晃啊晃的要爸爸媽媽抱抱。
像是對水族箱大感興趣的孩子那樣,帶著微笑把兩手和額頭輕輕貼在玻璃上。

他不自覺地,把他那粗糙的雙手也放到玻璃面上,那孩子兩手的位置上。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把額頭輕觸那冰冷的強化玻璃壁,但是他就是這麼做了,好像這樣做就能更接近那孩子一點點,好像這樣子就能讓自己好過一點。
那看似半夢半醒的孩子好像是在回應他的動作,笑容更加燦爛了。
那喜悅之情從培養槽中滿溢而出,讓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就算是實驗品也好,就算是實驗品也沒關係。
就算我的人生真的跟一場實驗沒什麼兩樣也沒關係,真的沒關係。
因為那是我所選擇的,是我開始實驗我的人生的。
但是,我會讓我的人生成為完成品,而不只僅僅是眾多科學家例子的其中一項實驗品。
這孩子也一樣,「她」不會只是個實驗品,她會是這個世界的奇蹟,因為我一定會讓她成為如此。
用完即棄的悲慘實驗品命運,不會是我也不會是她的結局。

end

波瑞把拔和小蓋雅,從實驗品到生命體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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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3.結束

那個笑容燦爛的可怕,燦爛的讓人發寒。
長年白雪皚皚的大地此時只剩下高氣壓的死寂,還有仿若什麼巫術詛咒的獻祭現場——屍堆成山,鮮血橫流。
冰雪映著黎明的日光,是飽含低溫的晶亮閃耀,卻怎樣也不如那個在戰場中間的坦卡族女人搶眼。
是個美人,是個很漂亮的美人。
雪色的長髮好比帶著冰霜的微風,隨著女人的身子旋轉、飄動,在晨曦之下閃著一點一點的光芒。
那對白色犄角經過尚未充滿溫暖的日光洗禮,讓人錯以為是白銀製成的頭盔裝飾品。
黑曜石般的蹄子伴隨著女人的節奏,一步一步地踩在雪地上,碎開稍硬的表層,在鬆軟的雪中留下紅色的印記。
女人那身鎧甲在朝陽下更顯得神性莊嚴,材質不明但是比白金更能顯現出純白與金屬的完美結合,絲毫沒有被任何人的血液給汙染,單純卻令人發顫的白。
而鮮紅到近乎可以感受到那股能量與鐵鏽味的紅色結晶,此刻比任何一種刀工完美的紅寶石都要吸引目光,一閃一亮的像是在開心地吸允鮮血。
四散在那女人周遭的除了屍體,就是她那與鎧甲同質地的心愛武器,刀、劍、斧、錘、匕首、拳套、盾牌,不管是要單手拿的還是雙手持的,在這一刻都安安靜靜地插在染紅的白雪大地上,卻也同時毫不安份地希冀著熱騰騰的鮮血。
近乎是種蠱惑的魅力,噬血的瘋狂也是很好的形容,但是現在就連殘忍的溫柔與甜蜜都能拿來形容,在染滿腥紅的雪白大地與空藍天際間旋舞的女人,好似在與所愛之人跳著舞的女人。

她張著手臂在雪地上轉著圈子,動人如山中鳥鳴那樣的聲音唱著不知名的歌謠,即使她閉著雙眼也能從其他五官知道,知道此刻的她是有多麼的喜悅、多麼幸福洋溢。
就算黑色的山谷此時是如此冰冷嚴峻,就算那不知道有多少人的血正不斷侵蝕著白雪之下的大地,就算她的四周都是她親手手刃的破碎屍體,就算那朝光不再溫暖擁抱她,就算那北風也不再充滿對她的低語及祝福,就算彩帶般的極光在這一刻也都害怕地離她而去。

就算她所心愛的一切都已經死絕。

她依然瞇著眼帶著笑容,卻已經不是她的笑容。
父母引以為傲的女兒的笑容,弟弟妹妹們崇拜著的笑容,鄰家大姊姊的笑容,村子裡最受歡迎的笑容,光榮先祖榮耀的戰士笑容,能懂北風與大地之聲的笑容,事事都能做到完美的笑容,情竇初開少女的笑容,與愛人一同跳舞祝禱的笑容,無時無刻都堅強的笑容。
那些都曾經是她的笑容,那個叫做媂雅˙雪傲的女孩子所會擁有的笑容,大地、森林、元素、家人、愛人、上司、下屬會與她一同歡笑的笑容。
而不是現在的血傲女武神,不是現在的剜心者,不是那種令人只會感到空洞哀慟的笑容。

她停下來了。
舞停下來了,歌聲也停下來了。
仰望蒼空,睜開來的眼睛不是金色的,不是她們雪傲一族特有的金色,不是那讓人想起秋天小麥收成的金色,不是那讓人想起燦爛日光的金色。
是只有腥紅兩字能夠形容的紅色,只剩下這個的紅。
無法映出藍天、白雪、黑山、彩光,或是這些之外的任何東西,什麼都無法被反映出來。
她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靜靜地牽起沒有雜質的苦笑,蹙起的眉頭充滿無法割捨的依戀和悲哀。
一直以來,她是個情感豐富的女孩,會為春天的生命力展露笑顏,會為秋天的萬物消寂感到寂寞。
會哭會笑,就跟任何人一樣,就跟她一直想要跟別人一樣的人生一樣。
在此時她卻忘記什麼叫做哭了,她只能那樣苦澀地看著天空,任由眼角滲出通紅的血。

她倒下了。
感覺不到雪的低溫,因為死亡之寒正壟罩著她全身。
背後那道舊傷早就裂開來了,她的血在雪地上竄流,和那些死者暗紅的血連接了起來。
一陣一陣的,像是不甘如此下場的冤魂叫囂,在北風助長之下更加刺骨。
但是她什麼表情變化都沒有,依然是那張悲愴的笑臉。

結束了?這個讓人聞風喪膽的傳說,血傲女武神是怎麼在戰場上屠殺敵我的傳說。
結束了?剜心者終究無法得到幸福的故事,只能剜出自己的心贈與愛人、祝福愛人的故事。

不,不會結束的。
那笑容變得比死亡更加寒冷。

不會結束的,這天賦異秉的血脈將會繼續下去,這受盡詛咒的命運將會繼續下去。
會是誰呢?是誰會繼承我這令人痛恨的能力與天賦?
倍受詛咒的血啊,一定會不甘寂寞地在次降臨在哪個孩子身上吧?
我等著喔,我會一直等著的喔。
那個將會步上我後塵的孩子,那個將會繼承我這能力的孩子。
你又會是怎麼被這令人深惡痛絕的世界及命運給逼上絕路的呢?
我等著喔,我的結束和你的開始。
還有你必定會走到的,一切崩毀的結束。

end

很久很久以前,妲雅的祖先,曾經很幸福很完美的媂(ㄉ一ˋ)雅,也是被世界跟命運催生而成的剜心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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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代價

「歡迎歡迎,歡迎客人大駕光臨。」

那俊美的男人說著,右手畫了一個好大圈鞠躬,酒紅色的頭髮跟眼睛在店內鵝黃色燈光之下閃動,短尖的耳朵搭上男人那張魅人的笑臉簡直讓人癡醉。
他是交換買賣所「煙雨閣」的老闆,梅珥奇安特一族的瑞德懷恩(Red Wine)。
有求必應,只要是客人所希望的、所想要的,他都會為客人獻上他最優質的服務,一如所有的梅珥奇安提斯。
只要,身為客人的一方能夠拿出對等的代價,只要拿得出來。
只要,你敢交換。

「我的好妹妹們,你們之中就沒有一個人願意幫我泡杯清爽宜人的早茶嗎?」
語調有如詠唱著詩詞那樣,表情也好似舞台劇的演員那樣生動,幾近悲痛地旋轉了兩圈半之後,酒紅色的男人趴倒在櫃台上。
「哥哥,我們這邊可是二十四小時全年無休的便利商店耶,自己泡啦。」三胞胎的桃紅少女們一臉嫌惡地看著另一邊的兄長,卻馬上在下一秒對衝進來買靈魂碎片的不死族術士露出燦爛到可比血鑽石的笑容。
「真不愧是我親愛的妹妹們,真是專業的商用笑容啊。」馬上恢復帥氣優雅的身段,瑞德一臉「我的教育真成功」的欣慰笑容。
「那是我們一族一定會的笑容吧。」小妹自顧自地把架上的東西補齊。
「謝謝光臨,先生下次再來喔。」二妹臉上的笑容依舊燦爛,可見她連吐槽都省了。
「要現泡的茶這邊是沒有啦,只有現泡的茶葉蛋。」大妹的吐槽則是已經轉向奇怪的方向啦。
「免了免了,不要拿七十三象限的什麼鳥蛋餵我。」看了那顆只比流星錘少了鍊子的蛋,身為兄長的男人一秒回絕。
基本上,這對兄妹檔的店面只有一牆之隔,只要開個門或是小窗就可以直接說話或是拿東西,就連吐槽都可以很容易聽見,還有妹妹們一臉不屑的表情也像是在眼前一樣清楚呢。
「早知道就學布萊克去請個執事來服侍我了。」一反剛剛得體的樣子,瑞德這下子活像是隻沒了骨頭的鰻魚,身子一滑直接癱在櫃台上。
小妹一一把草莓口味的布拉布拉羊奶放進冰箱裡,一邊沒好氣地說:「人家黑酒哥是人好心有好報,不然哪來的巴特先生啊。」
「是啊,像哥哥那種沒良心事業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被仇家找上門比較好喔。」二妹依然是那張商用笑臉,皮笑肉不笑地擦試著櫃台的水晶面板。
瑞德又一臉悲痛地仰起來轉了兩圈半,痛心疾首地說:「喔這真是太傷我的心了,你們怎麼可以說自己的哥哥沒良心呢。」
「哥哥,我們一族經營的事業裡面哪個是有良心的啊?」大妹一臉人畜無害地問著,但是完全說出了這個種族的民族性。
「就是說嘛,沒良心的又不只有我。」瑞德一邊點頭一邊稱是,完全沒有任何反省的意思。
小妹不太服氣地轉過身來,嘟著嘴插著腰說:「誰說的,我們便利商店就很和平啊。」

的確,就是一家便利商店,提供你最直接也最重要的「便利」。
親切的像是在你家五百公尺內會看到便利商店一樣,商品大致上也沒有什麼二致。
真要說這便利商店有哪邊非常不一樣的話,就是你還可以賣到一些不是很貴重但是很常用很方便的東西。
舉個例子來說吧,像是磨刀石就對獵人們非常的重要,緊要關頭刀子鈍掉了就要被龍給輾過去了。
還有剛剛的死人來買的靈魂碎片,術士可是有很多事情都要以這小小的紫色碎片作為施法的媒介呢。
有很多很多這種性質的東西,只要跟這間店定下契約就可以隨時過來補充購買,方便的很。

「我的妹子啊……」瑞德先是嘆了口氣又撩了撩自己側分的瀏海,才說:「那是因為你們做的買賣都是小買賣啊。」
此話不假,所以小妹也只是賭氣沒回嘴。

瑞德這一邊的,商業分類上是他們一族所謂的「交換所」。
規則很簡單,就是只要你拿的出店家指定相對等的東西,就能夠從店家手上換到你想要的東西。
是的,以物易物,最原始交易方式,也是最直接的交易方式。
當然,梅珥奇安特向來以「美型哥布林」跟「有型以太族」稱著,這也就是他們沒那麼好心的意思。
因為是跨次元的商業種族,所以他們也理所當然地會到處兜售那些被交換的東西。
有些不值錢的東西過了幾個象限可就成了價值連城的寶藏,這種價差賺起來可是可以賺到飽的。
相對之下的意思,如果還想要把交換的東西換回來,十之有九是換不回來,要不就是條件難到坑人——雖然他們打從一開始就是要坑人沒錯。
而且呢,這他們所謂的「東西」,可不只是單單金錢或是珠寶這麼膚淺這麼好弄到手。
說過了,梅珥奇安特是很沒血沒淚的種族,世界上所有東西在他們眼中只分成兩種:值錢的跟不值錢的。
對他們來說,商品範圍包括情感、回憶、時間……當然還有多數人最重視的「生命」。

交換買賣有時候是很冷血的,根據所想要的東西不同店家會提出不同的條件,這樣看起來客人似乎很吃虧的樣子,其實也不盡然就是了。
他們會有個公定的價格,雖然與其說是公定不如說是自由買賣之下的不成文規定,在客人來的時候老闆都會出示最近的物價表,還會很貼心地幫客人換算成客人那個世界的貨幣。
當然,這跟他們好不好心一點關係都沒有,要交換東西還是要照著他們規矩來。
萬一店家想要窮途末路的客人的那條爛命,真的想要交換的話那客人也只好乖乖把命附上去。
萬一店家想要的是客人一生中最寶貴的記憶,要換客人還是得咬著牙接受這種條件。
聽起來好像很殘忍?甚至在某些情況下根本會抹殺一個人的道德良心,瑞德這交換所的生意依然是絡繹不絕。
為什麼?因為不管是在哪個世界,為了利益、名聲、錢財這些東西願意出賣道德良心的人,遠比想像的多更多啊。

「不過人命真的有夠賤,價格直直跌啊我說。」瑞德蠻不在乎地拿起標示著最近市場定價走向的魔法捲軸,性命的價格呈現明顯的下滑圖示。
一反性命這一樣,道德良知一類的倒是漲得挺快的,時間、記憶也都仍然是高價位的好東西。
「很有趣不是嗎?」瑞德隨意拿起一顆裝著生命的綠色玻璃球把玩著,一會兒拋的高高的一會兒在手上滾,口中的語氣盡是富饒著有趣與諷刺。

「人命很賤很不值錢,但是建立在生命基礎上的這些東西卻一個比一個珍貴呢。」

物以稀為貴,不管在哪個象限哪個世界都適用。
時間的寶貴,比一寸光陰一寸金還要來得昂貴,就連小小一秒鐘也會成為改變巨大一切的源頭。
回憶更是高價,人生只有一次,經歷過了就不能再回頭,每個人的回憶又都是不一樣的,有特殊際遇或是特別情況的記憶就更珍貴。
而對那些喜好特別的收藏家來說,就連人的各種七情六慾都是無上的至寶,鑑賞這些情感就如同鑑賞一顆顆寶石一樣令人迷醉。
而那回憶就更是讓人期待了,就像是一部電影卻又能讓你感同身受,那喜悅的感動、那悲傷的刺骨,還有那矛盾與所有情感交錯的瞬間、生死關頭的驚心動魄。
啊,這些無一不讓人讚嘆,讚嘆生命有多麼美好又多麼充滿瑰麗的色彩。

而生命本身居然會如此廉價。

「能說什麼呢?只能說是人越來越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了。」右手的姆指和食指輕輕一壓,那顆裝著生命的玻璃球就變得只有彈珠大小,被瑞德扔進像是珠寶盒一樣精雕細琢的盒子裡。
「尤其是這個世界的。」俊美的酒紅色男人笑笑,看著櫃檯上的那張魔法桌布地圖,中間的大圓框裡是一顆藍色的星球,一邊的布面上有各式各樣語言寫成的「名字」。

地球。
那星球上的某處閃了閃,以紅酒為名的男子牽起他一貫完美的商用笑容。
三胞胎少女們沒說什麼,靜靜地關起了兩個店面之間的聯繫——給客人聽到那樣無助與淒厲的哀嚎聲和懇求聲可是有損店譽吶。

煙雨閣,店內鵝黃的燈光輕輕晃著,各式各樣的商品與蒐集品整齊地陳列在架上,漾著只屬於它們獨有的光芒,不管是被迫出賣的還是狠心割捨的都一樣,已經沒有原來主人的它們都散發著那樣吸引任何人雙瞳的光芒。
黑色上質的雕花木門板也像是呼應著,上頭的雕紋也以植物那樣的動態伸展的光構成的紋路,上方的銅質門鈴輕輕敲響。

鈴鈴,鈴鈴。
命運的門鈴聲啊。

「恭候您的大駕光臨多時了,我至高無上的客人。」宛如歌劇的開場,門板對開,午夜月光滿室,正對門口的酒紅男人揚起雙手以示歡迎,用他魅惑的眼神、口調詠朗著:「我這個梅珥奇安特的僕人,謙卑地等著您的命運降臨,謙卑地等著與您合稱的價值,謙卑地為您獻上我族最高崇的服務。」

 

「那麼,」酒紅色的眼睛閃爍著非人性的光芒:「您要以什麼作為代價呢?」

 

end

無良奸商種族梅珥奇安特,交換所煙雨閣的瑞德懷恩,便利商店桃花源三胞胎
你所希望的是什麼,你的代價又會是什麼,你又願不願意交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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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  美好

早上的時候,他會習慣性的賴床,長年不變的陋習,鬧鐘什麼的絕對是沒有用,那只會被他抓起來扔出窗外。
就算陽光已經硬是往他臉上貼,那溫度也已經像是在巴他的臉,他就是翻個身子——背對窗戶。

大概十分鐘後,那個無法坐視不管的人就會踹開他的房門走進來。
先是在床邊又是拖又是拉,不時扯扯他那件黑色背心,用有點小小發怒的聲音不斷催他起床。
這樣持續個三、五遍,頭悶在枕頭裡的他仍然不為所動,一副就算是天塌下來他也不會起床的態勢。
叫人起床的一方就會沉默一陣子,然後暴怒地猛抽開床上的被子,加上扯開嗓子吼人,而這卻總是只能換到賴床的人翻個兩圈繼續睡。
大概過個十秒的醞怒碎碎念,人型鬧鐘就會爬上他的床,他還能夠感覺得到對方長長刺刺的頭髮滑過他的小腿。
那人一邊試圖把他推下床一邊念著要他快起床,這回他好像終於意識到有人在叫他了,但也只是咕噥了幾聲,身子還是往枕頭鑽。
叫人的只好在更靠近他一點,一邊碎碎念一邊靠近他耳邊,到了那個可以聞到人型鬧鐘身上慣有的果酸洗面乳味道的時候。

他冷不防地轉過身來抱住他,猛地把他拉進懷裡。

那張伴著散亂紅髮的孩子氣笑容,惡作劇得逞地直直映在另一方的異色雙瞳裡。
對方開始一邊咒罵他一邊掙扎,他卻只有更想緊緊抱著那個可愛的傢伙的想法。

「給我一個早安吻我就起床!」他笑得燦爛。
「笨蛋,趕快起來啦……」雖然嘴上一邊小聲罵著,那人還是湊上他的唇邊,蜻蜓點水地啄了一下。

然後被那個紅色的傢伙喜孜孜地抱個滿懷,活像是聖誕節早上拆禮物的小孩。

連著被羞赧惱怒的美人踹出房間在內,暴君的早晨超級美好的。

end

孩子氣的紅王跟傲嬌水藍美人,甜蜜美好的早晨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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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尖叫

撕心裂肺。

那不是用來形容她的哭喊聲,而是敘述她當下正在做的事情。
鋒利的長刀已經被砍出缺口來,再次往肉體上劈砍的時候已經不是一刀兩斷了,而是十足粗暴地撕裂、拉扯,將肌肉撕開、將神經扯斷。
被如此凌遲的人類已經連聲音都叫不出來了,在這樣的攻擊之下也無法保有意識多久,或是保有任何一切能被稱做生命跡象的東西。
手段絕對不是被分類到乾淨俐落,但是效果卻非常確實地帶來唯一的結果——死亡。

但是這不是一名亡靈哨兵該有的作戰方式,如此粗暴蠻橫,甚至讓人根本無法相信,現在那手持雙刀飛砍的女人生前居然會是優雅的高等精靈遊俠。
有行刑者別名的紅刃,此時一反平常的乾淨俐落,用完全是在宣洩怒火的方式在殘殺敵人。
使勁全力,砍下頭顱、手臂,捅破肝臟、心室,戳爛肺臟、腎臟。
毫不理智,但是長期下來那屬於盜賊的刺殺直覺仍能精準地破壞弱點。

紅刃非常的火大,非常的。

「他沒事了,」聖騎士從營帳裡走出來,面色仍是緊繃的:「暫時是沒有生命危險。」
坐在營火邊的男性德魯伊站起身上前關心:「他醒過來了嗎?」
女血精靈搖搖頭,緊緊握著手中染滿腥紅的繃帶,綠色的眼睛閃爍著。
「……我知道了,」牛頭人拍拍她的肩膀,說:「換我看著他吧,莉姿妳先去休息。」
「可是亞斯……」莉姿頓了頓,好一會兒才又抬起那張淚水開始打轉的臉來:「要是耶里醒不過來怎麼辦?要是聖光要帶走他了怎麼辦?」
平日慵懶但戰時勇猛的血騎士,這時候像個害怕失去親人的小女孩一樣,緊握的拳頭忍不住發抖。
看著這樣的莉姿,亞斯用他的大手搭在莉姿間上,語調跟平時嗜睡的樣子完全不同,是可比大地的堅毅與安心。
「不會的,耶里不會這樣就死掉,大地之母不會背棄他,相信聖光也不會棄他不顧,而且還有我們啊,我們不會讓耶里醒不過來的。」
看著亞斯那張認真非常的臉,莉姿點點頭,把眼框邊搖搖欲墜的淚珠從臉上抹開。

耶里在單獨行動時遭遇伏擊。
等到賽耶爾把他救出來的時候,大家差點以為那是塊沾滿血水的破布,而不是他們親愛的食人妖牧師。
骨折、刀傷、魔法傷、叫不出名字的傷,耶里身上全部都是,就算他已經用盡辦法讓自己能夠活下來還是滿身瘡痍。
某方面來說是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保住了性命,但是耶里什麼時候會轉醒仍然是未知數。

賽耶爾的小隊在野外臨時紮了營,由隊上的聖騎士跟德魯伊進行緊急治療。
身為隊長的賽耶爾雖然此刻氣憤難平,卻必須立馬回到奧格瑪進行這次事件的報告與評估。
至於紅刃,她早就跟默默降臨的夜色一樣,無聲無息地從隊伍中消失。
但行刑者的殺意早已遠遠突破生物所能吼叫的最大極限,所有怒吼與尖叫都在這一刻轉為無聲,靜謐如夜但灼熱如炎,那怒火也不再轟轟作響,而轉為沉默的死亡之息。
她的雙刀一如星子般銀亮,每個動作進行的同時就映照著整片閃爍的星空,華麗但是也一如星辰的安靜。
浮光掠影間,她就讓好幾人的生命像流星那樣消逝,讓他們的靈魂成為毫無價值的灰燼。

但是隨著時間過去,隨著更多敵人倒下,她的動作卻越來越不像是黑夜的沉靜,她越來越粗暴,內心那把火又開始燒了起來,憤怒灼蝕著她的理智與她的心,冷靜更是已經完全溶解。
很痛,早就已經不會跳的心很痛,被烙上印子那樣的痛。
可是不論她殺了多少人、削下多少人的頭顱,都無法平撫那該死的疼痛,只能徒勞地讓它繼續燒下去。
煩躁、惱火、憤怒、痛苦……全部攪和在一起,不斷炙燙著紅刃全身上下。
直到周遭已經沒有人型的東西了,全都是殘缺的屍塊、斷裂的白骨和破碎的臟器。
被遺忘者盜賊單獨佇立在腥紅色和鐵鏽味之間,用力過度的兩手微微輕顫,肺部用力蒐集著拿來冷卻怒火的冷空氣。
但紅刃還是感受的道那股焦灼的苦痛,她恨恨地咬著牙,而身體卻承受不住過度使用和施力不當,只能頹然癱坐在地上。
戰損的雙刃依舊反射著星月的光芒,冷冷的、白白的,在她臉上跳著。

她想起了另一種光。
也是白白的,但是在白色之中又參了金色在裡面,而且很溫暖,對她這個不死族來說甚至有點燙的溫暖,總是在她受傷的時候會出現的光。
能夠召喚那種光的那個人,也跟那種光一樣溫暖。
她想起了耶里的笑容。

內心的什麼壓抑著,幾乎讓不是很需要氧氣的她窒息,蒙眼皮帶底下的眼睛酸澀。
紅刃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只是死命地緊揪著自己的上衣,整個人都縮了起來,肩膀都發起抖來。

為什麼尖叫之後還是無法釋放害怕失去你的恐懼?

end

WOW的紅刃大姊,無聲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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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7.懇求

小男孩死命抱著管家的長腿,小女孩則是不甘示弱地抱著管家另一腳,夾在中間那有點年紀的老管家只能無奈地掛著冷汗笑笑。
尤其是當家的老爺夫人現下窩在寢室裡恩恩愛愛,完全沒有要插手的意思,管家也就只好尷尬地杵在廊上。

事情要說到二十分鐘前。
「巴特~點心我要吃草莓奶油蛋糕!」剛練完擊劍的小少爺連衣服都還沒換,就直接朝著拿著毛巾站在一邊的管家跑。
管家先是蹲下身來接過小男孩手上的劍,再用毛巾輕輕擦拭著那張揮汗淋漓的小臉:「可是少爺,您不是昨天才吃過草莓奶油蛋糕的嗎?」
巴特一邊細心地擦著自家少爺那頭暗紅色的頭髮一邊問,心中開始計算廚房裡頭的材料數量。
「可是很好吃,所以我今天也想吃嘛。」男孩眨著金色的眼睛。
「艾昂你這小鬼頭到底有多喜歡吃甜食啊?」劍靈族的老師走了過來,接過管家遞上來的水跟毛巾後點頭道謝。
「因為巴特做得很好吃啊!」艾昂轉過頭對老師笑,自豪地說:「里拉老師,我們家的巴特是什麼都會的管家喔!」
「你們家管家真的是很厲害沒有錯,」里拉笑笑:「厲害到我甚至沒辦法相信他是人類呢。」
巴特只是溫和地微笑,沒有說什麼。

送走了劍術老師,換好衣服的小少爺拉著晃著管家的右手走在宅邸的走廊上,還不時嚷嚷著要趕快吃點心。
而到了這個時間,正好也就是某個小女孩午睡結束的時間。
「巴~~特~~」長長的叫喚聲從走廊另一頭快速接近,身穿米色連身裙的小女孩光著腳丫子跑向管家,黑紫色的長頭髮隨著她的步伐晃動。
「喔喔,凱蒂你醒啦。」管家左手一把接住跳到自己身上的小女孩。
「對啊,凱蒂今天沒有賴床喔!」女孩雙手環著管家的脖子,親暱地蹭蹭管家的臉龐,像是碰上貓尾草的貓咪那樣。
男孩看著自己一樣大的女孩不斷向管家撒嬌,突然開口。
「凱蒂,巴特是妳的長輩,妳要稱呼他『巴特先生』,不可以直接叫他的名字。」頗有小大人的氣勢,艾昂指著凱蒂說。
聞聲,凱蒂有些不服氣地皺起眉頭,回說:「可是艾昂你也直接叫巴特的名字啊,為什麼我就不可以。」
「因為我是這個家的少爺啊,所以我當然可以直接叫巴特的名字。」艾昂看起來有些神氣,轉過頭來又對凱蒂說:「還有,妳也不能直接叫我的名字,妳稱呼我少爺。」
嗯?是錯覺嗎?我怎麼覺得少爺跟凱蒂快要吵起來了?一身白的老管家突然有種事態往不好方向前進的預感。
「什麼嘛!這是階級歧視!」女孩不服氣地反駁。
「這明明就是應有的禮貌跟禮儀!」男孩也強硬地回答。
「你明明就仗著你是少爺欺負我跟巴特!」凱蒂跳了下來,用手指著艾昂,語氣活像是古裝劇裡受盡欺壓的民女。
「妳就算了,我什麼時候欺負巴特了?!」雖然間接承認自己作弄過凱蒂,但是艾昂對後者的指控反應大到像是被誣賴在外偷吃的相公。
艾昂跟凱蒂一人抱著一邊形成氣場強烈但是內容好笑的拉鋸戰,而被夾在中間的巴特則是有數種想法同時在心中產生。

這個……到底是我平時對兩個人的教育出了問題,還是他們又拿了老爺夫人租回來的東方古裝劇來看?
說也奇怪,明明就是西方的不夜貴族,為什麼會那麼喜歡東方的八點檔?而且少爺跟凱蒂有時候還會跟著看得目不轉睛。
現在該怎麼辦?老爺跟夫人在寢室裡面培養感情……不過就算老爺跟夫人在這裡也不會幫我就是了。
不對,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小孩子吵架還吵得這麼奇怪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我還是要先阻止他們才對。

「你們兩人就不要吵架了嘛。」苦笑著摸摸兩個小孩子的頭,巴特打著圓場。
「凱蒂,少爺說的沒錯喔,那是應該要有的禮貌,對客人、對家裡的老爺夫人都要有禮貌。」他蹲下身子來,看著女孩紫色的眼睛說:「對少爺也是喔,因為我們是這個家的侍者,所以對所服務的主人一定要用敬稱,這是我們該做的,知道嗎?」
女孩有點愧疚的點點頭,一旁的男孩還沒來得及順勢耍耍威風,管家就轉向他。
「少爺,雖然您說的對而且這本來就是僕役該盡的本分。」管家面帶微笑,語氣委婉地說:「但是凱蒂才跟你差不多大,我想是誰都不喜歡被頤指氣使,語氣上再斟酌一點我想就不會那麼讓人反感囉。」
有些過意不去地搔搔臉頰,男孩輕輕點頭表示知道錯了。
「好啦,沒事了,兩個人都笑一個好嗎?」巴特微微笑著,溫柔地牽起兩個小朋友的手說:「心情不好的話點心就會變得不好吃了喔。」
「哇咿!點心點心!!」一聽到點心,兩個小孩子馬上抬起頭,眼裡全是閃亮亮的期待,笑容燦爛地拉著管家的手歡呼。
「呵呵……」看到艾昂跟凱蒂那副迫不及待的開心樣子,巴特忍不住也笑得燦爛起來:「那我們去廚房吧,我會趕快把點心準備好的。」
「好!我要吃草莓奶油蛋糕!!」艾昂再次欽點他最愛吃的甜點。
「那我要吃藍莓鬆餅!要加奶油喔!」凱蒂也跟著點自己愛吃的鬆餅。
被兩個小傢伙拉著跑向廚房,老管家臉上的笑容就是沒辦法停下來。

直到巴特打開冰箱的一瞬間,他那刻著五茫星圖樣的水晶單眼鏡片差點沒給碎掉。

命運女神在上啊,老爺您是又和夫人玩了什麼閨房情趣?
你們拿草莓和藍莓去幹什麼了?

本來存量少說應該還有不少的草莓和藍莓,在一夜之間全部都消失了。
照經驗來說,不是老爺半夜溜進廚房裡偷吃東西,就是被拿去跟夫人玩什麼莫名其妙的Play。
啊啊……床單要又要換了是吧?不對,應該是整張床都要換了……

「巴特,」兩雙大大的眼睛直直盯著老管家從剛剛就僵到現在的白色馬尾:「怎麼了嗎?」
「……這個嘛,」管家有些艱難地轉過身來,對上兩雙期待與疑惑混雜的眼神:「材料好像不夠的樣子,今天恐怕是沒辦法做草莓跟藍莓的點心了……」
「欸欸~~~~」果不其然,兩個小傢伙馬上露出失望的表情,本來充滿興奮期待的情緒一下子就變成錯愕失望,更糟的是還帶著汪汪淚眼。
沒有材料,就算神如巴特這種全職包辦的管家也沒轍,無米之炊啊。
距離宅院最近的超市,用開車的少說也要一個半小時才會到,等到材料買回來都已經是快要吃晚飯的時間了,根本來不及。
但是,一看到兩個小孩子這樣失落的表情,他說什麼都沒辦法放著不管。
「我今天期待好久的說……」艾昂低著頭,雖然知道這是沒辦法的事,那對金色的雙瞳還是難掩失落。
「嗚嗯……」同樣也殷殷期待著點心時間到來,凱蒂紫羅蘭色的眼睛開始充斥著淚水,豆大的淚珠好像隨時都會滴下來。
看著這種情形,巴特抿了抿唇瓣,慢慢地蹲了下來。
「吶…少爺、凱蒂……」白色瀏海後面那雙總是溫和的灰藍色眼眸帶著一點不捨跟擔憂,語氣中也帶著安慰。
「雖然今天沒辦法做草莓奶油蛋糕跟藍莓鬆餅,可是我還是可以做別的點心喔。」想要讓小孩子開心起來,他有點勉強地微笑。
「可是……」兩人還是對草莓跟藍莓耿耿於懷。
「今天沒有材料沒有辦法,可是我可以做巧克力戚風蛋糕喔。」白手套輕輕抹開艾昂跟凱蒂眼角上的淚珠,巴特溫柔地說:「而且啊,明天我們可以一起去城裡買草莓跟藍莓,然後回家一起做草莓蛋糕跟藍莓鬆餅,好不好?」
聽到巧克力戚風蛋糕是有稍微讓兩個小朋友打起精神,但是一整天對甜點的期待造成的失落感還是濃濃地壟罩著。
這狀況可讓老管家傷腦筋了,他輕輕嘆了口不會引起注意的氣。

那帶著白手套的雙手合十,拇指的位置恰巧停在唇上,有一點的苦惱讓眉微微成了八字狀,但是仍然牽著那總是的溫柔微笑,兩道瀏海隨著輕輕側首而晃動。
「拜託?」巴特那雙誠懇又帶點煩惱的灰藍色眼睛,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讓人目光移不開。

大概是鮮少看到自家管家兼監護人這個樣子,艾昂跟凱蒂著實地愣了兩秒。
然後兩人同時撲上眼前的大人。
「好!一定好!所以巴特不要露出那種表情啦!」凱蒂像隻貓一樣鑽進巴特懷裡:「一定喔!明天凱蒂一定陪巴特去買東西!」
「是巴特所以沒關係!我不會怪你的!」艾昂也不遑多讓地緊緊摟著巴特的脖子:「說好囉!明天一起去買、一起做點心!」
效果卓越的讓人驚艷,就連巴特自己都是一張錯愕的臉。
但是看到兩個小傢伙恢復了精神,他還是一邊拍拍兩個人的頭一邊燦爛地笑著回答。
「好好好,我知道了,明天一定一起去。」

end

糟糕的夫妻,吃醋的小孩,交給你了管家(喂)
ABC(艾昂、巴特、凱蒂)主僕三人組很萌(?)
其實我只是想讓巴特耍萌而已←被丟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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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拷問

皇家衛兵向天發誓,他真的不知道,剛剛他不小心打了個盹的瞬間發生了什麼事。
往幽暗城的傳送珠寶發出一道閃光,不等魔法能量產生的晶亮粉塵落地,那抹染上一層暗紫的紅色影子就倏地衝出來,先是飛過了自己的頭頂,落地後往前跑了兩步又再度躍起。
這下那影子飛躍過去的可不是什麼不知道名字的守衛,而是堂堂銀月城的最高統治者——攝政王洛索瑪˙塞隆。
但是顯然地,那快到只能稱之為影子的物體完全不把攝政王當一回事,就這樣從正與人商議國家大事的洛索瑪頭上掠過去。
這極為不敬的舉動運行的同時,一個與銀月城富麗不太相襯的低啞女聲響起,帶著與這動作截然不同的尊敬。
「日安啊,亮翼大人。」紫紅的影子瞬間揚起了右手行禮,然後如一陣狂風似地衝出日怒尖塔。
遊俠將軍對那陣暴風露出微笑,像是對自家部屬打招呼那樣回應:「日安啊,親愛的安娜西亞。」
「說好不要再叫那個名字了!前隊長!!」那漸行漸遠的大喊聲沒有慍怒,倒是有幾分懷念跟無奈。
遊俠將軍對面的大博學者笑笑,順便轉頭看了看顯然被遺忘掉的攝政王那張死灰的臉,搖搖頭拍拍肩。
「嘛,你知道的,不是每個人都記得你的名字,你早該習慣了不是?」
跟兩邊大博學者和遊俠將軍比起來影子相對薄的攝政王淚目。
而那個下一秒從傳送珠寶衝出來的金綠色影子和巨大物體,更是完全藐視攝政王(幾乎沒有)的存在感。
小的從頭上跳過去,大的直直衝撞過來,幸好只是擦到,但是也夠洛索馬在原地轉個暈頭轉向了。
「亮翼大人、洛摩斯大人您們日安啊!」爽朗的男性語調詠念著標準的奎爾薩拉斯語,一個俐落地後翻著地後隨即疾奔出去。
巨大的魔暴龍也一蹦一碰地跟上去,響亮的嘎嘎吼聲彷彿也是在學自家主人打招呼。
「日安,『金葉』威爾勒。」遊俠將軍及大博學者異口同聲,兩個血精靈也同時按住還在轉的那一個。
一直到那抹金綠色跑到日怒尖塔外的噴水池前,他才突然想起來他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

「啊!塞隆大人您也日安!」

洛索瑪˙塞隆,在不知道是物理上還是心理上的暈眩之下思考,是不是要掛個附了寒冰武器魔法效果的名牌在身上。

 

「扣轟——」

「嘎啊啊啊啊啊——」

「什麼?有沒有喜歡的人?」紫紅色頭髮的被遺忘者女盜賊重複了一次,出了名的幽暗城殺人電梯上升。
「對啊!喜歡的人!」綁著公主頭的長長金髮宛如永歌森林的晨曦,加上血精靈男獵人那張清爽燦爛的笑容,陰森鬱暗又(跑屍)鬼魂亂竄的幽暗城這一角都明亮了起來。
「紅刃前輩一定有喜歡的人吧?」有別於一般血精靈那種魔性的綠,那雙自然的淺綠眼睛充滿朝氣,隨著步出電梯的步伐閃閃:「因為前輩很漂亮啊。」
「這是什麼奇怪的推論啊。」不免覺得有些好笑,盜賊看著獵人要自家的大恐龍低下頭來出電梯,不然撞壞了什麼門又是筆修繕費用。
「人們不是常說嗎?」一步步走過霧白光芒灑下的大廳,獵人一面隨手拋了片肉排給寵物一面說:「戀愛中的女人是最美麗的。」
輕輕笑笑,像是提里斯法林地的黯淡日光那樣,盜賊抬起頭來望了望那片綠色的天空,說:「威爾勒,你總是跟個小孩子一樣。」
不加掩飾地嶄露笑顏,永遠年輕的精靈遊俠跳上了廢墟中庭中央那只剩下斷腳的雕像底座上,淘氣的、彷彿永遠長不大的。
手扶著斷柱,威爾勒的身子向前傾,不曾衰老的稚顏湊近:「告訴我嘛,前輩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可以啊,」紅刃回答的乾脆,細瘦的食指戳了戳後輩的鼻子:「答案是『沒有人』。」
威爾勒總是朝氣滿點的表情垮了下來,整張臉都是小孩子討不到甜頭吃的不甘願。
「怎麼可能,一定有,前輩你快告訴我啦!!」不甘不願加不服,威爾勒蹲了下來,充滿怨懟的眼神直視另一方矇眼的皮帶,嘟著嘴說:「我想要知道嘛。」
在一般的情形下,這孩子氣的陽光帥哥早就已經被耐性零分的暴怒女殺手給扔進下水道裡。

但是今天沒有。
對威爾勒,紅刃就像是在對待自己的親弟弟一樣,沒有不耐煩只有滿滿的手足情誼跟疼愛。
就是那個訓練後會跟著安娜妮塔一起在風行者村的海岸邊看日落的安娜西亞。
就是那個會帶著安娜妮塔跟金霧村的威爾勒一起去打獵的安娜西亞。
有著清晨藍眼睛跟夕陽紅頭髮的安娜西亞。
別名紅刃的高等精靈遊俠安娜西亞。

「告訴我嘛~」坐在台座邊上的金髮大男孩晃著紫紅及肩短髮大姊頭的手臂,完全不怕被遺忘者的手會被他給晃下來。
一邊的紅色魔暴龍也趴了下來,跟著主人開始向紅刃撒嬌,那大大恐龍頭上的圓圓眼睛直直盯著紅刃瞧,好像在說「拜託嘛~」一樣。
靠坐在雕像邊的紅刃忍不住牽起嘴角,這一人一寵有點幼稚卻又有點可愛的樣子讓她被感染了那種氣息。
「真是的,你就不能長大一點嗎?」紅刃一邊說一邊舉起雙手往上伸展,語氣沒有不悅,反而是好笑多一點:「這種問題也追問個不停,連你家托凡克都跟你一樣了。」
「因為我很想知道嘛……」似乎是看見攻勢無效,威爾勒嘆了口氣後一臉無精打采地仰望陰綠的天空,雙手拄著身子,而雙腳則是有些不滿跟氣餒,有一搭沒一搭地晃著:「托托你也想知道對不對。」
「嘎吼……」表示可惜地嘎嘎叫了兩聲,百無聊賴地大恐龍在地上悶悶地又滾又趴的,尾巴也不時失望地擺擺。
紅刃只是笑笑,頸子活動活動後又彎下腰來,好整以暇地把皮靴給繫好。
「那這樣吧,」骨瘦的尖長手指拉拉靴口邊的靴領,蒼冷的皮膚拉起一個露齒微笑,帶著點自豪地說:「你追得上的話我就告訴你。」
還沒等威爾勒的長耳朵完全接收完訊息,紅刃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俐落地翻身跳上東邊的台階,然後就是筆直的爆發式加速——往銀月成的傳送珠寶。
「啊啊!太詐了吧!這是偷跑耶!!」嘴上這麼喊著,威爾勒臉上可不是慌慌張張的樣子,而是玩心被挑起的大貓咪,一臉愉快興奮地向著紫紅色的身影衝過去。
神經大條的魔暴龍愣了愣,看著自家主人已經變成金綠色的風直接翻上高台,牠才一臉恍然大地翻滾站起來,張開的大嘴巴好像是在大笑一樣,碰碰碰碰地快步跟上去。

 

風起,金黃的葉子四處飛舞。
轉眼間就已經狂奔到牧羊人之門,速度之快讓咒術師泰蘭不小心把魔法煙火給丟到祕法守護者頭上。
然而那兩名前任遊俠顯然完全沒有要停的打算,依舊是不停地讓落葉翻飛。
紅刃忽然剎車,腳一蹬就往下方的花園跳,還不忘記轉過來給威爾勒一個吐舌頭的鬼臉。
當然也沒有停下來,威爾勒很乾脆地跟著跳下去,卻在落下途中看見前輩那張計畫得逞的笑臉。
——女王陛下啊,您那身手矯健的亡靈哨兵手還抓著石橋邊緣在盪鞦韆吶。
一個後拉空翻上去,紅刃大笑著往靜語池奔去。
威爾勒也不是省油的燈,三步併作兩步踩著旁邊的長椅直接跳回同個水平面上,緊緊跟在紅刃後頭。
兩個人像是在市集裡追逐嬉鬧的小孩子,在靜語池邊上的弦月平台上玩鬼抓人,但是是速度極快的版本。
這高速的你追我跑遊戲簡直是風的具體表現,連正在給學徒們上課的導師安西歐都忍不住停下來,學生們更是各個轉過頭來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原本只要翻過那張長椅就能夠抓到另一邊的紅刃,但是威爾勒的手才剛按上椅背要起跳,他的好前輩就馬上往旁邊的魔法盆栽跳上去。
那盆栽沉了一下又馬上彈回原本的高度,紅刃就這樣借力使力地跳上樹梢——被遺忘者那附只剩下骨頭跟沒多少肉的身體可輕的呢。
「前輩妳這是作弊啦!」威爾勒一邊抗議一邊翻過長椅,加緊腳步從樹旁的斜坡衝上去。
「哈哈!這叫種族優勢!!」當然沒等後生晚輩追上來,紅刃開心地仰頭大笑,用黑貓那樣敏捷俐落的身手直接從樹梢上跳上陡坡,著地後又用黑豹一般的爆發力直直往遠行者居所的方向跑去。

 

金黃色的暖陽灑落在樹林間,亮麗的好似上了層金箔的樹葉不時緩緩飄落,米白的樹幹堅實地挺立著,繁茂的枝葉恣意伸展,承接著柔暖的日光。
空氣中還看得見細細小小的蒲公英種子,隨著微風擺動雪白絨毛在微風的波浪裡載浮載沉,地上的碧綠青草也跟著微風擺動,那風悠然柔逸的像首歌頌春天的詩。
名為艾蘭達的河一如以往,在燦金的陽光之下波光粼粼,蜿蜒閃爍的樣子讓人想起食人妖動物信仰裡頭那蛇神擺尾的姿態。
金白的陽光,銘黃的落葉,澄澈的河水,嫩綠的草地,樺白的林木。
還有那混合著這片森林一切的風,無色卻充滿整座森林氣息的風,好似會在你耳邊低聲唱著精靈歌謠的風啊。

即使成為被遺忘者,紅刃還是記得、懷念、享受永歌森林與活木森林這一切。
即使成為不死之族,森林沒有忘記她,森林仍然用風、用土地、用枝葉去擁抱她。
這可有多美好、多讓人感到喜悅?
那是用言語無法說明的,只能親自用身體去感受,用腳去踏過青草,用手去輕拂樹木,用肌膚去感覺風的流動。
跟著奔跑的步伐張開雙臂,讓手輕輕劃開空氣,感受森林如何在臉上、胸口上、指尖上歌舞。
那風之歌,那林之詩,是多麼讓人惜愛啊。

縱使已經不知道成為被遺忘者多久了,紅刃仍然深深愛著、懷念著,這讓她回憶起就能夠充滿安心與快樂的森林。

用最快的速度助跑,紅刃聽著耳邊的風呼嘯,帶著她只要一回到這裡就會漾起的微笑奔跑在樹木枝幹間。
然後,是一個使盡全力的縱身長躍,起跳自艾蘭達瀑布邊的那棵紫紅的大樹樹梢上,以決心橫跳躍過瀑布的氣勢飛起。
驚訝於前輩的驚人跳躍能力,威爾勒整個差點沒有傻在樹下,直到紅刃那張帶著絕對自豪的笑容轉過來向著他——有種追上來啊,她彷彿這樣說著。
金葉為別號的獵人笑了,用力吹了聲響哨,龐然的黑影從他後頭猛然竄起。
「托凡克!!」一聲令下,追上來的紅色魔暴龍高高地仰起頭來,威爾勒迅速跳上托凡克的頭頂。
巨大的寵物夥伴先是整個身子扶了下去,然後一個勁地挺直全身,站在龍頭上的獵人順勢跳了起來,就像被發射的砲彈,毫不廢話地飛向還在半空中的盜賊。

「?!」
完全沒有想到會來這招,威爾勒攔腰截住了紅刃,而地心引力則在此時吵著要作伴。

飛衝而起的水柱在金陽之下,耀眼非常,水珠晶瑩閃亮的讓人睜不開眼。
而艾蘭達瀑布,在水幕降下之後,依然故我地飛降而下。

 

「哈哈哈!你太拚命了啦!」身上脫到只剩下黑色背心跟運動褲的盜賊還在笑。
嗶啵作響的營火堆被起在瀑布上方附近的草地上,橘黃的火焰晃動,也同時努力地把趴在一邊的魔暴龍背上晾著的衣服烤乾。
坐在對面的獵人上身只剩下一件亞麻色的背心,但是臉上全是獲得勝利的開心表情。
「因為我是真的很想要知道嘛!」威爾勒笑的一臉燦爛,一邊興致盎然地把身子往前傾,說:「我追到了喔,前輩妳不可以食言!」
「知道了知道了,我什麼時候食言過了啊。」看到大男孩那張從來沒變過的稚氣臉蛋,大姊頭個性的紅刃好氣又好笑地擺擺手。
「只是,」紅刃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著,沒有皮帶遮著的眼瞳當著淡黃色的光芒:「你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啊?」
正在擦頭髮的威爾勒頓了一下,然後認真地思索了起來。
「因為前輩是我很重要的人,」那雙淡綠色的眼睛認真非常:「是我的學姊,是我的恩人,更是最照顧我的大姊。」
「所以我想確定,大姊是不是真的很幸福,那個人有沒有好好照顧妳啊。」
瞇合起來的金色眼睫很乾淨、很純粹,一如幼時那個閃著大眼睛的小男孩,一臉憧憬地攀上木頭圍籬看遊俠們練習的小男孩。
「所以啦!」威爾勒一蹦一跳地挪到紅刃身邊,一臉期待的笑顏:「趕快告訴我嘛!前輩喜歡的是什麼樣的人啊?」
一個有些寵溺的笑容牽起,紅刃雙手往後擺,斜著身子開始述說,述說是哪個人讓她又有活著的喜悅。

 

他是一個很溫暖的人,比永歌森林春天的微風還要溫暖、溫柔。
剛開始跟他相處啊,會覺得他很囉唆,像老媽子似的,一下擔心這個一下擔心那個,時時刻刻都在身邊提醒你要小心什麼。
可是他是真的關心,絲毫不求回報的關心,就算被別人冷眼相看也還是很盡心盡力去照顧人。
明明自己以前受了那麼多傷,吃了那麼多苦頭,卻從來都不會怨恨別人,甚至不會責怪別人,某方面來說簡直就是聖人,終極好人咧。
……可是啊,他就是那個樣子,我就是被這樣的他吸引啊。
他讓我知道,這個世界不是只有充斥著災難、對立與復仇,還有更重要、更珍貴的東西就在我們身邊。
他啊,讓我第一次覺得,被變成不死族是一件開心的事情。
有他在身邊,很安心、很溫暖,就像……就像我回到這裡一樣,就像我回到了永歌森林一樣。
以精靈的標準來說,他就是個青面獠牙又奇貌不揚的食人妖。
但是我很愛他,真的真的很愛他。
偶爾躲進他長長臂彎裡的時候,很溫暖、很幸福。
真的,真的,很幸福。
讓我完全不敢去想失去他該怎麼辦,也不想去想。
因為真的很開心。
只要待在他身邊、牽著他的手、看著他縫衣服、看著他做飯、看著他詠唱法術、看著他揮灑著聖光,我就會覺得安心。
不管是他那張緊張到快要哭的樣子,還是溫柔的不可思議的笑容,我都會覺得很開心。
很幸福。
真的,非常的幸福。

 

他看著她是如何露出那罕見的依戀情感,是如何用前所未見的溫柔視線看著順著瀑布而下的河水粼粼日光——就像她所愛的那人一樣光亮而溫暖吧。
他也看著她,沉浸在那樣濃密幸福裡的她,是不會注意到這一邊的他,有什麼樣的表情在臉上。

男孩長大了,縱使氣質跟臉龐仍然稚氣,也已經是個成熟的男人了。
她總是把他當成從前的那個男孩,是她頑皮的晚輩,是跟她一樣熱愛家園、森林與自由的遊俠,是她形同血親的弟弟。
但是她沒有注意到,他那張年輕的容貌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著不一樣的成熟在裡面。
她沒有注意到,一起的每個親暱舉動中,他眼神總是閃過什麼別的東西。
不是親情也不是景仰,是比那些都要複雜一點的東西。
他不會說,以前不會,這以後也不會。
因為現下的她,很幸福,比以前的安娜西亞還要幸福。
所以,他不會說。
他不會說,他的初戀就跟逐漸昏紅的天空一樣,會永遠埋葬在沉靜的黑夜底下。

 

「嗯?」淡黃光芒閃閃,一個身影以熟悉的躍動節奏來到瀑布下方的河岸。
是那騎著迅猛龍的食人妖牧師,深藍色的辮子跟瀏海隨著坐騎的動作上下晃動,讓人會不禁猜想這手腳不是很俐落的牧師會不會等一下就從龍背上摔下來。
「原來妳在這裡啊紅刃,」看來花上不少時間找人的牧師好像總算安心了:「原來是跟威爾勒敘舊,我還以為妳又跑去殺人,嚇死我了……」
「我才沒去殺人咧,我又沒那麼閒。」笑笑,混合著開心跟惡作劇的笑臉在看到牧師那花了點時間才爬上盜賊所在位置之後,又更開、更孩子氣了。
「晚飯時間要到了,回去吃飯吧?」牧師非常反射性地開始收拾掛在魔暴龍背上那還沒乾的衣服,一面問:「威爾勒要不要一起過來?難得你沒出任務可以跟紅刃聊呢。」
「好啊好啊!耶里哥煮的飯超好吃的!比前輩的還好吃!!」大男孩開心地馬上站了起來,臉上堆滿單純的笑容,除了順口損了損字家學姊的手藝這點。
「死小鬼,嘴被養刁啦?啊?」跳起來就是一記鎖喉,紅刃手臂雖細但是平常拿來耍刀的力氣可不容小覷。
「咳咳…等……耶里哥救我啊啊啊啊。」被這一絞,威爾勒的重心都維持不住了,伸手就去扯耶里的袍子長袖求救。
「哇啊啊啊啊等一下我力氣不夠這樣會掉下去啦噎噎噎噎噎——」身穿布衣的牧師當然沒那個力氣去拉起一個穿皮甲的盜賊跟一個穿鎖假的獵人嘛。

開始暈染上紫紅的天空銀星遍佈,濺起好幾尺高的水花可比銀河閃爍。

end

溫柔女性一面的紅刃,初戀告終的大孩子威爾勒,真的好人好到底好到像媽媽的耶里
紅刃是真的很幸福喔(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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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陰險

在帝斯卓依這個被遺忘者術士出現之前,陰險這名詞頂多就是在軍官宿舍看到某大魔導師之子在惡整兩個笨蛋鎖甲系會想到,要不然就是某殘暴出名的盜賊在幫自己刀子上毒的表情,再不然嘛就是某個可以把聖光聚成劍丟出去的牧師在炒作藥水跟藥草價格那張臉。
然後,自從這傢伙出現之後,連在戰場上打滾最久的老將士都要承認——他媽的這術士根本就是陰險本身啊。
而自從這個陰險的傢伙來了之後,帝佛德則是幾乎要成了暴怒的代名詞。
不知道是因為黑暗光明屬性相剋,還是這兩個(死)人有什麼前世今生的恩怨情仇,這兩個只要見上面就會吵個天翻地覆,旁人甚至可以看到兩個穿著長袍的智者毫不顧形象地扭打在一起。
「你們就不能好好相處嗎?」好人好出名的食人妖男牧師顧不得想要扶額的衝動,幫兩個打到魔力耗盡的布衣系被遺忘者治療。

據說,這兩個(死)人會這麼討厭對方,是有一段很長的故事。
帝佛德生前還是個美少年唱詩班(?)的時候,跟他親愛又認真的好母親一起住在教堂的附近,過著平靜安逸的日子。
而這教堂附近呢,則是有個研究暗法出了名(的失敗)的法師,還有簡直就是在嘲笑這老法師存在的暗法奇才外加美少年屬性的兒子。
可能是因為本身就是在研究暗法的,所以這位法師對自己小孩的品德教育跟道德常識沒有比他的研究高明到哪去,會讓自己小孩在生涯志願上寫下「毀滅世界」的父親你還能期待他什麼呢。
而這天生邪惡天賦點滿的黑暗系美少年有事沒事就會往聖能滿溢的教堂跑,不發一語的盯著在幫忙打掃的聖光系美少年看。
帝佛德曾經問過帝斯卓依為什麼要一直看他,後者給的答案卻讓人火大。
「你都不覺得你自己亮晶晶的很煩嗎?看了很礙眼說。」小術士一臉理所當然雲淡風輕。
小牧師當時還為了自己給別人帶來困擾(?)煩惱了很久很久,甚至跑去找教堂的老牧師告解。
除了這件事情,還有另一件讓人火大的事,偶爾會幫媽媽會是教堂種種花草的小牧師總會在剛播種的隔天看到死整片花田的種子——腐蝕術的經典傑作。
小牧師一直很自責,為什麼自己會給別人帶來不好的印象,甚至害無辜的花草因此送命,自己到底哪裡做錯了。

然後小牧師長大變成美青年牧師死的莫名奇妙之後,成為被遺忘者所以沒什麼道德顧慮(?)的他想起那些事情,他只想找出那個混帳的屍體鞭屍。
好死不死,長大成為標準美型魔王的美青年術士也掛了,聽說是死在某個勇者手上。
「那難得的(渾蛋)天賦就這樣消失實在太可惜了。」被遺忘者術士訓練師一臉惋惜如是說,然後擅自開啟了他的第二人生。
而第二人生展開之後的他們,結下樑子的原因是為了女人。
帝佛德心儀的女孩子有了心儀的對象,就是帝斯卓依。
對老天造化弄人咬牙切齒之餘,帝佛德還是很希望女孩幸福,所以他好人做到底地鼓勵女孩告白。
「女人,如果你有惡魔象限一半迷人我搞不好還願意跟妳喝杯茶,但是現在我只覺得妳很煩,走開,謝謝。」
女孩哭的一點都不梨花帶雨,用九天之水來形容比較恰當。
帝佛德只忙著安慰女孩,根本沒心情上去以聖光之名好好教訓那黑暗的使徒,後來到也如願跟女孩在一起了。

「是啊,結果人家家裡看不起死人當牧師呢。」帝斯卓依笑的非常開心,聖光鑄的雙手劍瞬間插在後頭的牆上。
「差點被有戀屍癖勇者姦屍的,你有資格來評斷我嗎?」帝佛德笑的一臉燦爛,有樣學樣的暗法雙手劍也插上地板。

帝斯卓依常惹帝佛德生氣是肯定的,你知道術士會以血換魔,而帝斯卓依總是洗魔洗的很開心。
但是帝佛德也從沒趨於下風過,你知道補師總是可以操生殺大權,帝佛德偶爾會忘記補血讓某人洗到掛掉。
兩人一個是學藥草學跟鍊金術的牧師,一個是學藥草學跟銘文學的術士,他們可以很理所當然地為了區區幾株草打起來。
但是倒也不是沒有因此而合作的案例,曾經有個聯盟的德魯伊介入了兩個(死)人的搶草戰爭,然後這兩個一白一黑的布衣追殺人家追了整張地圖,連路過的聯盟都被牽怒而死的很難看。
試想一下,聖光與暗法本來就衝突,同時大力灌進一個人身體裡會產生什麼結果?
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做過這麼殘忍的事情,但是至少帝佛德跟帝斯卓依回來的時候表情還挺愉悅的。
一個有了血等於魔力無限的術士,一個加上能夠撐起血傲損血量的牧師,那天晚上的修薩拉盆地到處都是慘絕人寰的哀鴻,就連進犯的天譴軍都死命爬回寒冰皇冠的雪色山丘上。

但是帝斯卓依還是常常惹帝佛德生氣,他們兩個還是常常吵個有完沒完,帝佛德還是常常用聖光雙手劍把帝斯卓依捅在牆上。
每當有人問起這名被遺忘者術士,幹麻老跟牧師過不去,這樣會害補師跟大家都過不去啊!
他只會用一種當全天下人都是笨蛋的表情看著對方,然後露出那個該死的幸災樂禍跟訕笑混合的笑容。
「我只是想鬧他罷了。」

end

不為人知的過去跟其實挺彆扭的帝斯卓依(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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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愛

妲雅握著大家的手,一個接著一個地,牽著手的大家成了一個巨大的圓圈,一圈一圈地變成漣漪似的圈。
有獸人、牛頭人、食人妖、不死族、血精靈,也有人類、矮人、地精、夜精靈、德萊尼。
不論是誰,大家都緊緊牽著彼此的手,臉上漾滿幸福與快樂的微笑。
願和平與我們常在,願我們能長伴彼此左右,永永遠遠。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夢,但是那個有著女神之名的女人就站在那片草原中間。
一如以往的燦爛笑容,金色的波浪捲髮在陽光下有如晨曦朝陽,白色無袖連身裙迎著微風飄逸。
幾抹吹起的綠意帶來土壤與綠草的香氣,點點顏色淺淡卻不失繽紛的花瓣也飄盪在四周。
她伸出她白皙溫暖的雙臂,擁抱迎面而來的徐徐微風,擁抱無垠的湛藍天空,擁抱綿白蓬鬆的雲朵,擁抱灑落人間的金黃陽光,擁抱堅實又柔軟的綠色大地。
擁抱著她所珍愛的孩子,還有世界之子現在的家人們。
那笑容是何等燦爛。 

還記得,一直都還記得,我們是如何在雲端天際之間玩耍的。
兩雙手緊緊交扣,額抵著額,任由你的風帶我們四處飄盪,讓我們在我的雲海裡面翻滾嬉戲。
繫在我們手腕上的那條絲線,隨著日夜的變化交換顏色,一如我們一樣。
就算那樣的日子再也不會回來了,我也會一直記得的。
下不來的笨蛋,現在無法再觸及你雙手的我會一直記得的。

咕嚕咕嚕的,細細碎碎的小泡泡跟小小的卻會發光的浮游生物,兩種就像是大海裡的星空一樣。
海流的聲音、海浪的聲音、海風的聲音,每一個都在唱歌,屬於這片海洋的歌。
還有這無際之海中的大家都在唱歌,一遍又一遍地唱著屬於這片海洋的歌,富含生命的歌曲。
不論白天還是夜晚,不論時間的盡頭會不會到來,海洋之子想這樣跟著海洋一起唱下去。
讚頌生命,讚頌世界。 

「所謂的愛啊,是我們唯一無法出售給予您的東西。」那梅珥奇安提斯笑得一臉誠懇,讓人想要打下去。
「因為那不是可以透過交易到手的東西,就連我們這種專做交換買賣的梅珥奇安特一族都無法提供給您。」
「因為那是存在於任何地方,卻又珍貴到無法計算的『愛』啊。」

愛,是很偉大的東西喔。
並不只是單單的有好感這種感情,或是想要得到對方什麼的感情喔。
是一種能夠展露出生命本身最高價值的感情,而且放諸四海異界皆準的感情。
就是因為這種感情,才讓每個世界都能這麼讓人喜愛的。

end

WOW系列的孩子,跨種族的溫暖跟愛,我想看到每個人的笑容
蓋雅之翼的蓋雅,無差別地愛著世界,愛著世界上每個人,當然包括那群死小孩
還沒有名字的新坑(?),雲對空的懷念跟愛,無法碰觸到,但是依然存在於身體記憶裡
很可愛的海洋之子Aqua,喜歡海洋、熱愛生命,為此而歌
跨坑的次元奸商,梅珥奇安特族的瑞德懷恩,愛能被他們"收集"但是無法"給予",愛是不可能硬給的
同樣跨作的主神,身為命運女神卻一點神樣都沒有的希,愛是奇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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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刺Ann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14) 人氣()